探討了前端行業在AI沖擊下的發展前景，指出單純依賴前端技能面臨的風險，并提倡程序員應拓展能力邊界，從前端走向全棧，以應對行業的快速變化和技術革新帶來的挑戰。

本文包含一些對前端和AI方向的個人見解，如果有不同看法，歡迎討論交流，共同理解和進步。

1 引言

最近在工作匯報的時候提到了一點對行業的看法，大致意思是前端的工作內容上手很容易，不太看好前端行業的發展。結果被領導被噴說大話，前端工作有非常多細節工作要做，不是我上手一個月的時間就能理解到位的。后來想想，一個團隊內部肯定有專職前端的程序員，我這么說不是告訴這些人做前端程序員是沒有前途的嗎？這隨便哪個領導出于維護團隊聽到了估計都會反駁啊，看來自己考慮不周全的老毛病就是改不了。其實我的本意很簡單，就是本文標題：不是前端不行，是只會前端不行。

2 編程

為什么這么說呢，原因很簡單，就是AI技術對前端行業的沖擊。領導只看到了我只做了一個月的前端工作，當然覺得我是在說大話；其實他不知道在此之前，沒有現代前端知識的我就僅僅憑借與Chat AI對話就開發實現并上線了自己的個人博客網站，其中前端搭建花的時間同樣不超過1個月。我不能說自己的網站前端實現的有多好，在前端老鳥面前估計處處是問題（沒辦法開發時間有限，只能先做核心功能），但拿出來唬唬人還是可以的。

說句很得罪前端程序員的話，如果說IT行業有能夠被AI取代的方向，那么一定是前端。只要用過AI寫前端代碼就會知道，因為前端工作非常模式化，AI特別容易學習，寫的前端代碼正確率非常高。我不敢說AI寫的前端代碼能解決所有的問題，但是完成80%的工作量的沒有問題的。如果一項工作大家都可以做，那么單獨以這項工作為職業能有多大發展空間呢？幾十年前，只有少數人才會開車，司機是很吃香的職業；現在人人都能開車，司機還吃香嗎？我知道這樣說很得罪人，但是換個角度來說，前端工作就像開車一樣，逐漸被AI簡單工具化了，是一項每個程序員都可以輕易掌握的技能。

話說回來，前端那么容易上手，不就是很多前端程序員引以為傲的嗎？一談起編程語言問題，就是這個語言不好，那個方向不行，Web前端才是最方便使用的。這種看法當然是沒有問題，但是就是問題就是這種易用性所以可替代性才強啊。一個前端新手跨過了入門階段，與前端的老手寫的代碼差距大嗎？可能確實還是有點差距的，但是如果加上AI的輔助，那差距還很大嗎？所以我說程序員真的是天底下最搞笑的職業，搞這個開源工具，那個免費框架，把自己的工作搞得越來越廉價還沾沾自喜，那不優化你優化誰呢？

是的，AI目前還很不是很完善，從傳統前端的要求來看，寫出來的代碼還存在一些不成熟的地方。不過這并不意味著前端工作不能被AI替代，不是我對AI多有信心，而是我理解人心。前端說穿了，就是通過約定俗成的規范來讓用戶達到更好的人機交互體驗，所以有的人說前端是一門直面人心的行業。但是有一天用戶的人機交互體驗不是那么重要了呢？在經濟下行的現在，消費降級，審美降級，連道德水準都可以降級，誰又能保證應用的用戶體驗不會降級呢？只要AI寫前端代碼的成本足夠低，那么老板們一定會倒逼用戶接受用戶體驗的降級。不要覺得這是多天方夜譚的事情，曾幾何時，快遞是要上樓交給個人的；現在你就穿越半個小區去菜鳥驛站自己找快遞去吧！這種用戶體驗降級的事情還少嗎？

3 行業

再談一談IT行業的問題。打個比方，如果我問，現在搞C++/MFC/Qt，C#/.net framework還有前途嗎？估計看到這里的看官都會不屑一顧，現在誰還正經搞桌面端啊？是啊，現在都Web化了，就算是桌面應用用的也是Electron這樣的前端技術。不過問題就在于這里，前端方向從組件化階段到框架化階段再到低代碼階段，大部分業務都已經有了通解，還有多少新的業務可以寫呢？如果真的有，就不會有這么低代碼甚至無代碼平臺了。既然桌面端一套的技術可以被人認為隨著業務需求沒有而消失（當然實際并沒有消失），那么誰有把握說Web前端一定就能萬古長青呢？

正如前面所論述的，傳統的Web前端工作的核心是什么？是業務，業務，還是TM的業務。問題在于，如今已經是AI的時代，還有多少傳統的業務應用的工作可以做呢？經濟下行，AI在大多數行業中被認為是唯一的增長點：用AI做智能助手，用AI繪畫，用AI搞做設計，用AI搞學術，用AI搞教育，用AI看醫生...似乎一切行業都希望搭上AI這臺便車；老板們投資人們更甚，你不做AI，哪里有資本的青睞？誰還會去在乎哪些傳統的業務應用場景呢？如果我是老板，我也會維持和減少傳統的業務應用場景的投入，全力向AI這個熱門方向靠攏。

是的沒錯，這些AI應用不一定實用，有些甚至是一坨，但是架不住AI相關的東西真的能拿投資，真的能拿項目，IT行業就是這樣，不管好用不好用，反正永遠需要一個熱點來吸引資本；以前是VR、元宇宙，現在就是AI。VR、元宇宙這些不會對Web前端有任何影響，但是現在AI卻是在不斷侵蝕各個行業的業務。是不是真的是行業升級另說，反正AI的噱頭有了，項目經費也好下來了是不是？曾幾何時，Web方向是多么地繁榮：門戶網站、搜索引擎、社交網絡、團購、在線視頻、在線直播、移動支付、電子商務等等，這些傳統業務都做到頭了；那么現在怎么辦呢？沒辦法，就用AI把這些應用的業務重新升級一遍吧！可別管用戶是不是需要了，反正程序員很需要，IT行業很需要。

4 心態

我很贊同網上一種看法：前端程序員不會消失，只不過會逐漸向全棧發展。想想確實如此，如果前端工作的難度降低，業務的需求下降，那么這個方向就需要像其他方向發展。這樣說可能會讓一些專精于前端的程序員感到難以接受，現實中我也確實見到一些程序員只愿意做自己擅長的事情，讓他做一些自己舒適區之外的事情非常難。說真的，筆者非常理解這種心態：寒窗苦讀十幾年了，也好不容易在工作中立足了，難道就不能“一招鮮，吃遍天”嗎？別的行業，別人工作都可以，為什么我的工作就不行了？我就想要專精于一個方向不可以嗎？

筆者不太想像其他的作者一樣，去鼓吹程序員要不斷地學習，不斷地進步，因為這本質上就是不斷地在行業中內卷。學學學，都已經學了二三十年了，你能學一輩子嗎，終究有一天你會學不動的。主觀上可以不斷學習下去，客觀因素能滿足你不斷學習的條件嗎？人近中年，才會明白能不斷學習本身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，業余的時候要面對生活的一地雞毛，從事的工作也要面對業績的壓力而不斷消耗精力。哎，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了，有些事情就不要要求太多了。

對于這樣一種心態筆者不能說哪里不好，我只能說以下兩點：

1. 如果真的想投機，想踐行“選擇大于努力”準則，那么就不如投機到底，必須認識到不是所有的投機都能應對一輩子的，該換方向就果斷換掉，用一時的努力換取后續舒舒服服十幾年并沒有什么可恥的，但是至少你需要做到一時的努力。
2. 如果想繼續從事前端方向，那么就一定真的要有兩把刷子。雖然崗位可能會減少，但是留下的肯定都是專業性很強的高手。就像以前所有的司機都能修車，現在人人都能開車，能修車的就只剩下修車行的師傅了。

再說說筆者最近才感受到的另外一種心態。比如說有的人已經構筑好了自己的知識體系，正準備在這個方向上大干一場，但是你突然讓他換個新方向，那么我覺得這種排斥的心態是人之常情。畢竟這個新方向跟自己原來的工作完全沒有關聯，你非要讓他做，無異于是好端端的讓人換了個工作來做。如果你真的持有這種心態，那么我贊同你的想法，一般有這種心態的人多半對于自己目前的工作飽含最大的熱情，這是非常珍貴，非常難得的特性，只要你能堅持下去必有所成。

不過，如果只是討論前端方向，其實前端的知識疆域非常廣大，你認為的新方向其實有很多可以與前端關聯，從而豐富你的知識體系。比如說：

1. 如果你將瀏覽器看成桌面，那么你寫的前端代碼就是桌面端代碼。
2. 比較復雜的前端框架也一樣會使用后端的分層架構思維，你會發現后端代碼非常熟悉，只是寫法不同。
3. 程序構建是在Web前端中發揚光大并最終反作用到其他方向中的，Web應用的前端程序構建步驟其他方向也一樣有，只是實現不同。

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。說這么多只是想說前端轉向其他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，前端不是一個孤立的方向，它從IT行業中分化出來，最終又融合到IT行業中去。